李恪咬紧牙关,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此时房内除了夏贵妃和李景瑶母女二人以外,另外还有一名中年妇人,那妇人并非旁人,正是李恪的母亲杨无垢。
李恪眼见夏贵妃衣不蔽体,万般虚弱的躺在床上,李景瑶唉声叹气地伺候着。
李恪心中一横,朝着床边走了过去。
杨无垢刚一见到李恪立时站起身来,满脸狐疑的问道:“皇儿你怎么来了?”
李恪不假思索,沉声说道:“夏贵妃始终大病,不曾痊愈,特地先来探望。”
夏贵妃虚弱地一笑,伸手冲着李恪挥了挥。
李景瑶快速转过身来,为李恪整理座位。
李恪坐了上去,轻声说道:“夏贵妃,自从你大病这几日以来,我心中一直都很是忐忑。”
夏贵妃虚弱的笑道:“忐忑?恪儿忐忑什么?”
李恪满脸堆笑道:“就是从小到大一直都对我好的人,倘若稍有不慎离开了,那么在这世间可就没有对我好的人了。”
这番话对于夏贵妃而言,那是万分的受用。
一时间夏贵妃主动将手伸出紧紧抓住李恪的手腕,强颜欢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恪儿。”
李景瑶坐在李恪身边轻声说道:“母亲这几日以来吃也吃不下喝也喝不下,难受的不行,三哥今日前来,妹妹我心中这才有了点欢喜。”
李恪轻声一叹,对李景瑶说道:“夏贵妃吉人自有天下,一定不会有事儿的,你把心放在肚子里。”
李景瑶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
李恪也能够看得出来,李景瑶多半一连几日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于是便说:“十八妹下去歇着吧,由我来看顾夏贵妃。”
李景瑶显然也撑不下去了,于是便连忙告退。
李景瑶前脚刚走,夏贵妃便问李恪:“听你娘说你在王府里面养着两个女人,一个是村子里面的村姑,另一个还是个有夫之妇,是否是有此事?”
李恪虎躯一震,眼见夏贵妃满脸认真神情,似乎夏贵妃对于自己的婚事很是牵挂在心。
于是李恪便点头说道:“确有此事。”
夏贵妃转头看了眼一旁的杨无垢,心中十分清楚,杨无垢对这两个女子很是有成见。
但是她却诚恳地告诉李恪:“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如若是那两个女子令你欢喜,那就是好的。”
“虽然从小你的母亲便不受宠,而且这些年以来在这深宫大院里你们娘儿俩遭尽白眼,但你毕竟是亲王,你是圣上的骨肉。”
“你娘对你的两名娘子有成见,多半在此。退一万步来说,倘若咱们出自平民之家,那倒也无妨了,反正大丈夫三妻四妾的,取个正室也就是了。”
“话非如此说,但还是那句话,只要是你当时喜欢,只要是你开心,那就是最好的,管他什么村姑了,管他什么有妇之夫了。”
夏贵妃看了眼杨无垢的反应,尽管身子虚弱,但还是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来,轻轻拍着李恪的手腕柔声说道:“嘿嘿!咱们娘儿俩说掏心窝子的话,管他谁的娘子了,喜欢便夺过来,那便是你的。”
“人活一世,逍遥快活最重要,不仅仅是支持你将旁人的娘子夺过来,而且你一旦是成功了,咱们娘儿俩还能对外人说出个一二三来,说我的恪儿很有章程!”
夏贵妃说完之后,似乎就连这场大病都好了一半。
脸上荡漾着喜悦的神情。
李恪连连点头,轻声笑了笑。
心道:不行啊,妈的我如果听长孙皇后这个老婊子将夏贵妃给杀了,那就是当真如老子所说,这世间再也没有对我好的人了。
不行,我可不能自掘坟墓!
李恪想着想着,话锋一转说道:“夏贵妃,我定然不会令你失望。”
夏贵妃眼前一亮,冲着杨无垢笑道:“恪儿当真是长大了,懂事了,不像小的时候为人内向沉默寡言。”
杨无垢很是难为情,说道:“瞧你对恪儿都说了些什么,你就教吧,什么时候将恪儿教的没点个人样,你也就开心了。”
夏贵妃笑得花枝乱颤,躺着说道:“我就开心了,怎样?我还能如你这个老古板一般?”
李恪越坐下去心中越不是滋味,很是不耐烦的朝着四下里望着。
望着望着,突然看见床头的一只柜子上摆放着一支发簪,李恪清楚的记得,自己从小到大多次看见夏贵妃头上戴着这支发簪。
于是便将发簪记在了心上。
李恪在夏贵妃寝宫里面一连坐了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他告退。
离开之时随手就将这发簪揣在了手心里,一并带了出去。
李恪一路离开夏贵妃寝宫,直到走了很远这才将这发簪从手心里掏了出来,食指和大拇指用力捏着发簪,端详细瞧。
李恪瞧着瞧着,不禁是笑出声音来。
明天他与长孙皇后相见之时要说什么话,心中已经有了数。
离开皇宫之后,回到了王府,彻夜无眠。
翌日,未牌时分。
李恪如时出现在长孙皇后面前,此时长孙皇后孤身一人坐在榻上,嗑瓜子喝茶,那条白白嫩嫩的大长腿高高架起。
今日的长孙皇后比之前两日更加美丽妖娆,肌肤白嫩如雪,看上去水灵灵的。
“看什么呢?”长孙皇后手指间捏着一粒瓜子正要嗑下去,冲着李恪没好气的问道。
李恪猛然间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没……没看什么。”
长孙皇后面无表情,细心打量着李恪的反应,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李恪想也不想,直接就将前一日他从夏贵妃寝宫里面私带出来的那支发簪从怀中掏了出来,满脸堆笑着递到长孙皇后面前。
长孙皇后紧蹙着秀眉将发簪从李恪手中接了过来,问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李恪将双手背在身后,笑道:“这个可了不得,夏贵妃多年的贴身之物!”
长孙皇后先是点了点头,继而脸色一变,满脸不悦地道:“贴身之物?”